第93章 第九十三章-《她是男主白月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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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四个,他都不想让她们活。
只是,他改变主意了。
与其让他为这等事分心,不如直接培养一个人,就像培养暗卫那样,对他忠心不二,帮他清理后宅的把戏。
司以云就很适合这种角色。
他对她的过往了如指掌,她聪明,漂亮,表面无欲无求,实际上,如果不是有所求,为何会从教坊司脱颖而出,被皇宫挑中送过来?
回想她眼神迷蒙,耳垂渗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,那些鲜红,刺激着他的神经,又要把他的一丝丝挑起。
李缙眼皮跳了跳,他深呼吸一口,哂笑着摇摇头,眼中归于寻常,端看公务。
另一头,司以云虽然疲累至极,但根本睡不着。
李缙所抛出来的饵子,即使知道可能万劫不复,她仍然一口咬住。
或者说,她从教坊司出来的第一天,就开始期待这一刻。
其实,李缙是她离开教坊司的缘故。
有一件事,李缙或许再怎么调查也不会清楚,皇宫也不会清楚,因为这是司以云的秘密,很多时候,连她自己都不会在心里想的秘密。
那要追溯到几年前。
她尚且在教坊司学规矩,每每要撑不住的时候,总能听到一阵悦耳的笛声,偶尔还能远远见到白衣少年。
那笛声曾日日夜夜陪伴她,带她走过最黑暗的时光。
为此,司以云调查许久,才知道,吹笛人是齐王世子。
她记得那袭白衣,少年笛声悠长,直入心怀。
他不会知道,在不久前,他踏入她房中时,她隐秘不能言的激动,以至于缠绵悱恻之时,她真情的配合。
即使现下看来,这位公子与她所以为的不太一样,他俊雅又危险,可是,能被他挑选,如他所言,成为他的刀,她除了担忧与压力,不可能没有喜悦。
但她不能说。
毕竟,李缙不会留下可能对他有所图的女人,即使是善意。
这位齐王世子,戒备心很重。
她是很实在的人,如果没有机会,她会蛰伏,将自己伪装起来,以防收到伤害,可一旦获得机会,她也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。
李缙敢给,她就敢要。
这是她司以云的命数。
直到这一刻之前,她都不知道自己心绪会如此波动。
这一夜,司以云睡得很不安稳,总是听到隐隐约约的笛声。
从回忆里来,又从梦里走。
第二日,日上三竿。
司以云困极,她勉力坐着梳妆打扮。
从匣子里拿出一支步摇,她独自对着镜子,插在云鬓上,一走动,那步摇一步三晃,尤为惹眼。
而她只需要在原地坐着、坐好,就会有人送上门来。
比如曼娘和妙娘。
这朵姐妹花,最近神情有些疲倦,对司以云有些小心翼翼,即使司以云从不端着架子,只和她们轻声叙着旧。
说到湘娘子,曼娘放下茶盏,好似随口一问“湘娘子出事的时候,可真是混乱啊,当时我和妹妹回宅邸,没见着云娘子,云娘子……是在哪儿?”
“我在哪儿?”司以云反问一句,先喝口茶,才回,“世子爷带我去画舫上。”
这是实话,但越是实话,越未必有人信。
曼娘皱起眉头,妙娘不知道姐姐为何还要提这种事,她天真烂漫,没有多想,只说“湘娘子死得不无辜,这般跋扈作风,老天也看不下去,真是活该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被曼娘打断“妙儿,不需胡说,人既已逝,但愿她安息吧。”
司以云笑了笑“咱在这宅邸的,还是得低调。”
曼娘又说“是啊,不过,云娘子这般漂亮,分去世子爷所有注意,我等哪有机会出头啊!”
司以云似乎挺受这些恭维话,带着浅笑。
几人又客气一番,送走曼娘妙娘,司以云心里有底了。
曼娘是皇宫的细作,看到湘娘子死了,同为细作的她物伤其类,而妙娘一无所知。
天色渐晚,李缙又来宅邸。
司以云听外头仆妇打报告,她正在看书,头也没抬。
因为她早猜到,李缙今晚不会来她这儿。
一个受独宠尝到甜头的女人,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世子爷往别的女人那里去?她要生出嫉妒之心,借着“妒”字,能轻松铲除许多隐患。
只是,真要让李缙在别的女人那里……她翻书的手指一顿。
司以云看着手上的曲谱。
耳畔好似萦绕着笛子奏鸣的清脆声。
她从回忆拔出自身,抬手按按眉心,没一会儿,仆妇又回来,说“云娘子,爷没往我们这儿来,去曼娘和妙娘的屋子!”
司以云冷静地说“今晚早点睡吧。”
她前两天没休息好,今个儿刚好能好好休息。
关于怎么铲除曼娘,司以云并不着急。
世子爷去曼娘妙娘的屋子之后,隔了好几天,司以云才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,当着四五道目光,她拿汤匙喝一口红豆羹,把红豆羹推出去,叫仆妇来
“张婶子,你把这道红豆羹,送到曼娘屋子去,说是她服侍世子爷,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张婶子应是。
当天晚上,曼娘死于食物中毒。
郎中说,是吃了坏掉许久的食物,上吐下泻,脱水而死。
妙娘极为激动,冲到司以云房中门口,被其他仆妇拦着,她声声带泣“云娘子,你果真如此狠心!我姐姐做错什么,你要逼她吃腐坏的食物,这般害死她!”
司以云推门而出,她面容坦荡“你说她是吃红豆羹死的,可是,那羹我吃过,一点症状都没有。”
其余仆妇也说“你家曼娘子该是抠抠搜搜,自己吃坏掉许久的食物,关我家娘子什么事?”
妙娘带着极恨的目光看着司以云。
她道“我们姐妹俩从来没想过争宠,世子爷过来,我们也只能陪着下棋,连服侍都没来得及,你倒好,直接要我们的命!你这个恶毒冷血的女人,一定不得好死!”
司以云转过身,她难以与妙娘共情,只说“你要这么认为,便这么认为吧。”
她这副模样,倒好似坐实“恶毒冷血”这四个字。
妙娘还在喊“我要禀报世子爷,你等死吧!”
司以云回到床上,半寐着,红豆羹肯定是没事的,是送过去的过程被掉包,但那有什么所谓?
就是她因“妒”杀的人,不是李缙杀的人。
他依然如月华皎洁。
这件事,司以云本不太放在心上,然而没两天,妙娘竟真的跪到李缙面前,求他给曼娘做主。
司以云听说的时候,李缙已经来到宅邸。
所有人聚在庭院中。
曼娘的尸体放在棺木里,她面容惨白,没有半点生气,半点看不出平日里的艳美。
李缙在场,妙娘不敢真披麻戴孝,但还是身穿白衣,她跪在地上,素脸朝天,控诉着司以云。哭得如泪人,都说戴孝三分俏,她的姿容别有一番风味。
李缙目带悲悯,手拭去她的泪水,轻轻叹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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