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第九十五章-《她是男主白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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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屋内,李缙听着外头没动静,他拨开她的头发,轻叹:“你的两个丫鬟,很是忠心。”

    司以云分神回复:“她们还只是孩子,玩心重。”

    李缙侧头,汲着她的唇舌,终究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事毕,李缙问:“宅邸最近,可是有什么不太平的事?”

    想起闹鬼的传闻,司以云眨了眨眼,脸不红,心不跳,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李缙温柔地摩挲她的脸颊:“周伯可不是这么说的,我最近都来陪你罢,以防万一。”

    他很少留一整夜,司以云惊讶地看着他,他眉目温润,抬手刮刮她鼻尖:“怎么,不高兴?”

    司以云摇摇头。

    亦或者说,她有点惊喜。

    偶尔脑海里会突然出现越界的念头——世子爷对她也是不一样的,即使明知不该奢望,可是,女之耽兮,总会由浅及里,深可见骨。

    这段日子,是司以云出教坊司后最快活的日子。

    亦或者说,是她人生中,迄今为止,最快活的日子。

    李缙即使公务繁忙,也会在深夜回到宅邸,怕弄醒她,他洗漱的动作很轻,惯于自己一人着手

    弄完。

    每每刚进被窝,带着屋外风雪的凉意,将司以云冷个激灵。

    他会哑声地笑笑,却强行抱着她,以她的体温温暖自己,嘴上还要说:

    “等会儿就不冷了。”

    司以云真是又无奈又好笑。

    不过,他说的也是实话。

    他的体温偏凉,但只要和她靠在一起,两人之间好像有诡异的吸引力,渐渐的,温度灼烫,惹得司以云面颊也逐渐发热。

    在冬日这样的夜里,像寻常恩爱的夫妻,相互取暖,温暖又舒适。

    她从不敢想的事,半梦半醒间,慢慢描摹出影子。

    对司以云来说,快活并不是滔天的权势,数不尽的荣华富贵,是这方床榻间,相依的人是他。

    她所求不多。

    李缙说:“待过几日,我就接你去王府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起来简单,实际上,带她去王府,就是是要给她名分,她猛地清醒,脱口而出:“世子爷,不可。”

    李缙没想过她会直接拒绝,不由抬抬眉梢,清润的眼中,深深映着司以云的脸。

    他问:“有何不可?”

    司以云不敢直视他,只说:“奴只是一个低贱的外室,能叫世子爷高兴,便已经知足,怎敢奢望……”

    李缙手指按住她的嘴唇。

    白玉一样的指腹,在她饱满的下唇线,从左到右划过去。

    他笑了笑:“以后就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司以云没懂,却又不敢细问。

    可是她心里,竟然也升起若有若无的期待。

    直到那晚上,宅邸来了两个刺客。

    皇宫终于发现,有司以云在,密探不可能潜入深处,司以云太碍事,杀了她方能一了百了。

    对这两个刺客来说,这是一次极为简单的刺杀,对手是连他们都不屑的女人,一个外室,杀了后,没人会追责。

    可没都料到,齐王世子在司以云屋里。

    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

    刺客心知入套,当机立断,刀锋对着李缙,把李缙杀了,比两人被抓起来成为刺杀齐王世子的证据好。

    司以云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她奋不顾身,推开李缙:“世子小心!”

    “噗呲”一声,她低头,亲眼看着那刀刃贯穿她的胸膛。

    她和李缙对上眼眸,这一切好像是他预料之内,那张清隽的脸上,

    没有任何惊诧神色。

    护在暗处的齐王府暗卫,这才纷纷露面。

    一刹那,她脑中轰鸣,身子软下,凤眸微微合起,能感觉到,李缙宽大的手掌,扶着她的肩膀,他的声音,仿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    冷清,又令人胆寒。

    他在与那刺客说话:“你们是禁卫局的人。”

    是嘲讽。

    上面那位觉着,不过杀一个小小外室,何必用牛刀,所以直接在皇宫禁卫局点两个人出来。

    可是,来刺杀一个外室的刺客,变成来刺杀齐王世子,而且证据确凿,何等好笑。

    有一刹那,司以云发现,太过聪明也不是好事,她恨自己听懂了。

    她乍然想起碧螺之死,与中毒之事。

    李缙一次也没告诉过她计划,还要给她编造幻想,让她一脚踩进幻想,爱不得,恨不得,怨不得。

    她使借尸还魂之计,借无用的几位娘子们的势力,逼走新来的两位娘子。

    李缙使借尸还魂之计,借无用的她,逼得皇宫出面,刺客暴露。

    妙哉,妙哉。

    胸口的血液汩汩流着,司以云感觉到自己悬空,她勉强睁开眼睛,他抱着她奔跑,冷风拂面,面前的男人,脸色肃然,额角逼出几道青筋。

    就是亲自面对刺客,他不曾露出这副神情。

    好似在隐忍着什么,可水墨画般的眼角眉梢,处处出卖他。

    司以云长睫轻颤。

    缓缓伸手,她手指沾着鲜血,放在李缙侧脸,在他脸上留下指印,他目光一顿,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,一开一合。

    司以云耳中只有灌满的风声,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又缘何这么慌张呢?

    她心里想,她只是刀,刀坏了,换一把就好。

    她做得很好,即使手上间接染上无数鲜血,将对李缙不利的女人赶出宅邸,一步步的,直到最后,剩余的价值,居然能让皇宫露出这么大的破绽。

    这件事必定会成为开端,揭开齐王府和皇宫长久以来和平假象。

    她何德何能。

    只是,她错在不能生出人的心思。

    去奢望,去幻想。

    好累。

    李缙好像带着她到一处屋子,她耳朵终于不再是冷风了,只听得他声音带着狠劲:

    “以云。”

    “不准睡。”

    司以云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。

    不是云娘,是以云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,如想象中那样,从他喉舌发出来的两个字,带着莫名的至极温柔。

    她不是刀,她是一个有名字的人。

    多少次,她魂牵梦萦的,白衣少年如水墨画中走出,他手执笛子,双眼只有她,温柔地唤她:“以云。”

    司以云眼瞳涣散。

    她想,还好有喜鹊和黄鹂能为她烧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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