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-《她是男主白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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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暖橘色光沐浴在她眼底,有些微流转,关心之意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李烬心里一暖,他点点头“还行。”

    以云笑了“我以为会很讨厌喜鹊呢。”

    李烬“……”他倒是没?喜鹊算进“人”的范畴。

    他?身边热气腾腾的肉推过去“吃。”

    以云“烤的吗?”

    李烬只应了一声“嗯。”

    他下意识抬手想摸摸耳朵,但突然想起,那耳朵早没了,便放下手。

    虽然“失忆”的他没法答什,但以云从没问过他的耳朵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,是不是在意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沉默下来,却不尴尬,甚至彼此都有些享受这种静谧,突然,喜鹊走过来,说“我们不是准备了烟花吗,走,放烟花去。”

    李烬的眉头拧起。

    喜鹊大大咧咧,正要抓以云的手臂,李烬手臂一横,挡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喜鹊怒视“干什?”

    李烬扯了扯嘴角“不要动手动脚。”

    赶在两人吵起来之前,以云出声阻止“抄论语吗?”

    喜鹊和李烬一同卸力,后者掩去脸上神情,?在是,让他这个年纪抄论语,还是有点……丢人现眼的。

    他们只要不吵起来,还算和平。

    “咻”地一声,烟花冲到空中,炸开青紫色的花火。

    小镇百姓围过来,欢呼着,李烬抬眼看了会儿,没看到眼底。

    转过身,他慢慢走到树下,席地坐着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意料之外,以云端着两杯茶走过来,她递?他一杯,也不拘小节,席地坐下“小麦茶,滋味还可以。”

    李烬低头看茶水,他微微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许久,他声音沙哑,或许是因为这个节日,或许是因为他的执念,他缓缓说“以前……”

    以云眼眸清亮,看着他。

    李烬抿了抿唇,终于不再犹豫,只问“以前,说我叫李烬,是哪个烬?”

    缙与烬,一样的音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,上一次,是两人大雨日再重逢时,那时候的她,并没有答。

    她的答或许会戳破所有幻想,李烬想,割舍过去的是自己,他不能奢望所有人都割舍过去。

    包括以云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,他能避一时,不可避一世。

    只是,他自以为豁达,但捏着茶杯的手,隐隐浮现青筋。

    许久,以云都把那杯茶喝完,她有些惊讶“一直不知道是哪个字吗?”

    李烬嘴角绷紧。

    以云放下茶杯,她自然地牵过李烬的手,说“是这个。”

    她垂着眼睛,食指在他掌一笔一划,先写下五个笔画。

    李烬脑海里一下出现“火”字,深怕是自己感觉错,更是屏息凝神。

    却看以云顿了顿,然后又写下一个“尽”,眸光微敛,声音不大,却直直传到李烬耳里“灰烬的烬。”

    李烬的手指蜷了蜷。

    突然,远处炸开新的烟花,是官府放的,因为隔得远,声音没有方才的响亮,可是李烬却觉得自己耳中被炸得“突突”地响。

    他僵住,没有动。

    以云侧脸看看他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李烬收回手,许久,轻声说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他握住掌。

    他恍然想起,在李缙存留的手稿中明白,曾有云游大仙点出,李氏一族这一辈,能荣登大宝,成真龙天子。

    在当今皇后仍是齐王妃,刚怀孕时,大仙一算,此胎为双生,且其中一个,耳上有疤,是煞星,视为霸道,定会?另一个的生息都汲走,导致另一个活不过二十。

    若要圆满,需得双生兄弟来“替活”。

    所谓“替活”,就是将两个人,活成一个人。

    齐王大惊,直问大仙缘何如此,大仙捻须答,这就是荣登大宝的关键,若能利用好两个孩子,其实是天赐。

    如果“替活”瞒天过海,齐王顺利称帝,若失败,齐王无法称帝,且有灭族之灾患。

    知晓此事的人将信将疑,直到齐王妃临产,果真是双生,一个身体孱弱,带着娘胎出来的不足之症,而另一个,耳上有疤。

    所以,“替活”开始了。

    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。

    他躲在阴沟里,看李缙光风霁月,谦谦君子,学李缙的生活、谈吐,因为李烬,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。

    可惜命不该如此,他挣扎着出现,于垂死之际握住稻草。

    这根稻草,彻底?他救出。

    他因李缙获得的,因李缙失去的,都是过去。

    他不需要活成别人,他只是李烬。

    二十多年的前半段人生,都是可笑的,如今,他才在自己的白纸上,写下第一个词,而这个词,是以云。

    李烬侧脸看以云,想,他是一个全新的人,即使在这一个小镇,他们会有很多未来。

    她曾说过两人恩怨抵消,就会开始新的历程,新的人生。

    或许某天,他会坦白自己并非“失忆”。

    而那时候,一切尘埃落定。

    可是李烬没有等到那天。

    隔年三月,春雨下了三天,一场山洪引发的泥石流,冲垮果山主人的院子,而其他人因为去山上护果树,躲过一劫。

    留在屋子里的,只有那位漂亮又能干的妇人。

    大家唤她司夫人。

    虽然这种泥石流下,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,但官府派人来,百姓自发组织挖人。

    可惜三天三夜过去,连院子一角都挖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这一年,感激她让我来摘果子,才有银钱赚,才能医治好我东家……”一个婶子一边哭,一边呢喃,“好人会有好报的……”

    黄鹂和喜鹊浑身狼狈。

    黄鹂脸色煞白,抑制不住地落泪,喜鹊双眼通红,在所有人都稍作歇息,难掩悲恸时,他看向一个还在持铲子挖泥土的人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从没有停过。

    他向来高大的身形,佝偻下去了。

    手上因为持着铲子,磨出一个个水泡,破开的血水流一手,与细碎的白色疤痕纠缠在一起,触目惊。

    光这一幕,根本想象不出,这个男人曾心狠手辣,戴着两副面具,掌握无数人的生杀大权,睥睨天下,叫人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而此刻,他一边铲土,目中赤红,薄唇轻动,嗫嚅

    “我还没坦白。”

    “还活着,她还活着……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下个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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